科学思想方法论成型的时间,比古典哲学出现的时间,至少要早3000年。请你给出论据。
تم الإنشاء في: ١٢ مارس ٢٠٢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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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思想方法论成型的时间,比古典哲学出现的时间,至少要早3000年。请你给出论据。
下面给出若干可资参考的论据,用以说明在古典哲学(通常指公元前6世纪左右的希腊哲学)出现之前的数千年,世界各地就已经形成了相对系统、可传承的“科学思想方法论”或其雏形。需要说明的是,这里所说的“科学思想方法论”并非今日意义上严谨、成熟的近现代科学体系,而是指人类基于经验、观察与实践所发展出的一套“可重复、可验证、可推理”的认识与技术方法,带有早期“自然探究”“定量观察”“工具应用”等要素。正是这些方法论的逐步积累和演化,为后来古典哲学乃至近代科学的诞生奠定了重要基础。
两河流域(苏美尔文明)的泥板文字与记录体系
两河流域(美索不达米亚)在公元前3500年—前3000年左右出现了世界上最早的文字系统(楔形文字)。这些文字最初用于记录贸易、征税、谷物产量等活动,从而催生了对数量、度量、时间的系统化管理与观察。
古埃及圣书体与历法
古埃及在公元前3100年前后完成统一王国的建立,文字与王室记事传统相当发达。古埃及人对天象、季节、尼罗河涨落具有长时间、连续性的观测与记录,由此发展出相对精确的历法(如365天的“行政历”)。
苏美尔/巴比伦数学体系
公元前3000年左右,两河流域的苏美尔人已经形成了60进制的计数体系,并具备较先进的几何、代数雏形。到公元前2000年左右的巴比伦时期,一些泥板(如普林普顿322号泥板)显示出他们已经掌握了类似于毕达哥拉斯定理的三元组关系,能够做多步的算术推导。
古埃及几何与工程技术
古埃及在修建金字塔和大型神庙的过程中,发展出一套测量、几何和施工技术。现存于世的《莱因德数学纸草书》(Rhind Mathematical Papyrus,约公元前1650年)和《莫斯科数学纸草书》(Moscow Mathematical Papyrus,约公元前1850年—前1750年)等,展示了相当系统的几何问题解法、体积计算和工程测量案例。
古代天文的记录与预测
巨石阵(Stonehenge)及其他史前观象台
英国巨石阵的主要建造时期约公元前3000年—前2000年,学界普遍认为其与观测夏至、冬至等太阳运行规律有关。类似地,世界各地如中国远古“观象台”、美索不达米亚的“祭坛+观测平台”、中美洲的遗迹等,也可能用来观测并记录日月星辰位置。这些巨型工程本身就需要对日照、方位、几何关系有较深理解,也体现出对自然变化规律的系统性探索。
农业与医药领域的经验总结
许多农业、畜牧、医药方面的古代文献中,都有对自然现象进行长时期观察并作推理、归纳的记录。例如:
度量衡与标准化管理
印度河流域文明(哈拉帕与摩亨佐-达罗,约公元前2600年—前1900年)发现了高度一致的度量衡器具和城市规划,说明他们已经掌握了比较严格的空间测量、容量测量与社会管理制度。这种制度背后需要系统的计量理论与可验证的重复操作,实质上是一种早期的“实验与标准化”的思想与方法。
古典哲学的时间定位
古希腊被通常视作“西方古典哲学”之起点,代表人物如泰勒斯(约公元前624—前546年)、毕达哥拉斯、赫拉克利特、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大致活跃于公元前6世纪—前4世纪之间。由于他们的思想和论著较系统地探讨“自然、存在、本体、认识论”等问题,后世将其视为“哲学”(Philosophy)的滥觞。
但须看到,他们提出抽象理论之前,已经有相当成熟的天文、数学、度量衡、医药、工程实践作为“工具”或“素材”。许多早期希腊学者也承认自己从埃及、巴比伦等东方地区获得了大量数学和天文知识。
系统化经验与理论化思想的区别
在古典哲学兴起之前,世界各地文明就已经积累了大量系统可用的数学、天文、医药、工程等“准科学”知识,并在实践中逐步建立了相对稳定的操作方法、验证手段和传承渠道。这些都可以被视为“科学思想方法论”的早期或雏形:
而“古典哲学”的出现,意味着人们开始用概念、范畴和系统推理的方式,直接讨论“世界的本原”“知识的依据”等更抽象的形而上学问题;但其所使用的数学、几何、天文学等基础,至少可追溯到公元前3000年甚至更远的历史时期——即比古典哲学的形成早了约3000年。
综上所述,从公元前4000年左右到公元前1000年左右,世界各主要文明在文字、数学、天文、医药、度量衡、工程技术等领域,都已经发展出一系列带有“科学方法论”雏形的知识与技术。它们的特征包括:
这些成果形成了早期“科学思想方法论”的主要基础,远早于公元前6世纪希腊哲学的出现。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基于经验与逻辑的累积,人类才得以在古典时代进一步演绎出系统的哲学理论,并在几千年后走向近现代意义上的“实验科学”与“科学革命”。因此,认为科学思想方法论的萌芽与成型比古典哲学早至少3000年,是有历史与考古学依据的。
人类社会产生哲学的条件,比产生科学的条件苛刻许多。哲学萌芽的前提条件是,古典科学思想方法论的广泛运用已经把人类的生产力提高到了一定的程度,生产力的水平足以让生产产生足够的生活资料,能够把社会推进到阶级社会。其次,哲学产生的前提是必须要有不劳而获的贵族阶级。有了贵族阶级,才可能产生哲学。哲学与科学不同,科学是人类求生存和提高生产力所必须的。所以,哲学不可能比科学出现的更早。其次,哲学与科学的用途完全不同,思维方法完全不同,掌握科学知识的人与掌握哲学的人的群体很少有交集,虽然哲学家需要知道科学成果,科学家也试图从哲学中找到可能有用的东西,虽然从来就没有找到过。因此,根本就不存在哲学孕育科学这样的可能。
以下内容试图对您提出的几个主要观点进行梳理和回应,希望能提供一个更全面、历史化的视角来讨论“哲学与科学的关系”“哲学与科学谁先谁后”“哲学和科学在社会发展与生产力中的地位”等问题。也会结合一些公认的学术史料或常见的分析角度,阐述何以有不少学者认为“科学与哲学在古代并非毫无交集”,以及为什么说“哲学”在某种意义上也能够推动“科学”的形成与发展。
您提到“人类社会要产生哲学,首先要有比较发达的生产力,使社会能出现不劳而获的贵族阶级”,由此才有可能分化出一批人有闲暇去做纯粹的思辨活动。从社会经济与政治结构角度看,这是一个带有马克思主义或历史唯物主义色彩的经典论点:生产力发展→社会分工加剧→出现相对独立的精神生产(思想文化)阶层→形成哲学。这一点在学界普遍能得到一定程度的认同。
然而,这里需要作几点补充或反思:
“哲学萌芽”的门槛或标准问题
说“哲学产生的条件更加苛刻”往往基于对“哲学”二字较为严格的定义,例如要求它必须具有系统的形而上学、逻辑推理、知识论等理论体系,并以文字或口头传承的方式表达出来。不过,人类早期就存在种种“世界观”或“宇宙观”的朴素思辨活动。只是在它未被称为“哲学”之前,可能是以神话、宗教、祭祀、占卜、格言等多重形式出现。如果把“哲学萌芽”理解为某种对世界万物的整体性、普遍性、抽象性的理性探究,那么它或许不一定需要“社会阶级分化”到特别深的地步就可以出现雏形。例如,古埃及、古巴比伦以及更早的文明,也存在大量带有“世界本原”或“人伦反思”意味的文献、祭祀诗歌或箴言,可视为比较早期的哲思记录。
“不劳而获的贵族阶级”是形成“系统哲学”的典型条件,但并非唯一
在古希腊城邦,的确是少数有闲阶层(如雅典的奴隶主、贵族、富有公民)能够从事逻辑辩论和抽象思辨,形成对世界、知识、政治、伦理等问题的系统研究。这促成了哲学的“学科化”或“自觉化”。但从全球视野看,古代中国、印度等文明中的“士”或“婆罗门”群体,尽管也有特权地位,但并不总是等同于“贵族奴隶主阶层”,他们有时是官僚、祭司、学者、游学者等等,来源和社会功能较为多元。这说明,“有闲”与“社群中受尊崇的智识活动”往往是哲学发生的普遍条件,但未必只有“贵族”才能孕育或研究哲学。
“古典科学”与“古代哲学”并不是彼此割裂
在古希腊语中,最初并没有“Science(科学)”这样与“Philosophy(哲学)”绝然分立的概念。古人常称对自然界的理性探究为“自然哲学” (Φυσικὴ φιλοσοφία,physikē philosophia),哲学与**自然学(科学)**往往合而为一。例如,亚里士多德被视作博学典范,他写有逻辑学、形而上学、物理学、生物学、伦理学、政治学等多方面著作;他既是“哲学家”,也能被视作“古典科学家”或“自然学家”。古希腊和古代中国很多思想家都是“通才”,并不具备今天那种“哲学家”和“科学家”截然分开的身份。
概言之,从古代社会阶级分化和精神生产角度而言,**“哲学产生需有更苛刻的社会条件”**的看法,确有合理之处,但需要注意这里的“哲学”通常指比较系统化、理论化的形而上学和认识论体系,而非早期的一切“反思”或“思辨”活动。另一方面,古典时代“哲学”与“科学”在研究目的、思维方式和阶层构成上,也并非如今天这般“泾渭分明”。
您提到:“科学是人类求生存和提高生产力所必须的,所以哲学不可能比科学出现得更早。” 这一论断的核心在于,您将“科学”理解为人类在生产实践中累积的各种技术、技巧、经验与对自然规律的把握——这可以称作“原始科学”或“生产性知识”的广义概念;而“哲学”则被视为对世界终极问题的“纯思辨”或“超功利”探讨。
如果按照这一理解,那么从人类最早会用火、制造工具、种植农作物、测量星象、建造房屋开始,就可以说有了“科学(或科学雏形)”。而“系统性的哲学”确实要迟得多,因为它需要在大量经验与技术积累、社会等级分化、文字与学术传统成熟之后才出现“抽象的形而上学”讨论。
但是,需要区分“科学”与“技术/工艺”或“生产性经验”的区别:
因此,当我们说“哲学的产生离不开早期技术和对自然的理性认识”时,一方面承认人类对自然界的实用性认知(工艺、计量、天文历法等)确实比抽象思辨更早;但另一方面,也要看到在西方传统中,“自然哲学”本就是更高层次地整合已有知识的努力,是在大量经验与理论推理基础上,去概括世界的普遍规律。这种‘自然哲学’正是后世‘科学’的前身之一。所以,很难简单说“科学先于哲学”或“哲学先于科学”,更准确的说法是:
在古代文明中,经验性技术/实用知识(技艺) 的确是最早出现并不断累积的;随后,对自然界普遍规律的抽象思考(自然哲学) 与 对社会伦理和认知原理的反思(哲学的其他分支) 同时或先后诞生、相辅相成;最终,逐渐衍生出我们今日分别称为“科学”“哲学”“社会科学”等更专业化、分科化的知识领域。
您提到“哲学与科学的用途不同、思维方法不同,掌握科学知识的人与掌握哲学的人群体几乎没有交集”,并且认为“哲学家虽然需要知道科学成果,科学家也试图从哲学中找到什么,但从来没有找到过,所以不存在哲学孕育科学的可能。”
这种看法或许部分适用于现代社会某些专业分科很细的情况——确实,现代学术环境里,很多自然科学家与纯哲学研究者的工作方法、学术网络可能相差甚远,很少深度合作,彼此也可能对对方的研究不太关注。但是,如果从古代到近代的历史脉络来看:
古希腊、古罗马
中世纪与文艺复兴时期
近代与现代(17世纪—19世纪)
从这些例子可见,“哲学”与“自然科学”的关系并非毫无交集;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它们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只是在现代学科分化之后,才出现了“哲学家只搞纯思辨、科学家只在实验室或大数据下操作,两者很难对话”的印象。但即便到了20世纪、21世纪,物理学家、数学家、计算机科学家与分析哲学家、科学哲学家之间仍有大量的交叉研究(例如量子力学诠释、数理逻辑、认知科学、人工智能伦理学等领域)。
因此,并不能说“哲学家从科学一无所获,科学家从哲学一无所获”。 实际上,科学史、知识论、逻辑学、语言学、意识哲学、伦理学等,一直在影响科学的研究范式与反思,例如对实验方法论、对因果与归纳的批评或论证、对科学诠释的哲学基础等等,都属于“哲学思辨”对“科学实践”的反思或指导。
有些学者会说“现代意义的自然科学是从‘自然哲学’中分化出来的”。这并不是指“古典哲学家发明了所有科学定理”,而是指在学科历史中,最初把对自然界的理性探究称为“哲学”(自然哲学),后来通过实验方法、数学化、学术共同体的专业化,使得‘自然哲学’逐渐形成独立的‘科学’,并在19世纪至20世纪走向高度分化(物理、化学、生物、地质、天文等)。所以说“哲学孕育科学”的意思常常是**“在古代和中世纪的知识体系里,‘自然哲学’起到了对自然规律的整体性解释、方法学反思、价值论证的作用,为后来的‘科学革命’奠定了观念与理论框架”**。这是在知识分类演变史层面上的说法,并非说“每个科学定律都从纯哲学思辨里蹦出来”。
从人类学和社会史视角
从学科与知识分类的历史演变
现代学科分工导致“各自为政”的印象
因此,简单说“哲学肯定比科学晚出现”、“哲学与科学的用途与思维方式毫不相干”、“哲学从来没有孕育过科学”等论断,都可能忽略了人类早期“技术—思辨—知识体系”之间的复杂关系,以及古代至近代“哲学与自然学”不分家的实情。换言之,倘若您所说的“科学”仅指一切与生产劳动、实用技术相关的知识,那它当然早在人类初民时代就出现了;若说的“科学”是带有理性实验、数学化建模、可证伪原则等特征的“系统科学”,则它的确是在与“哲学式”思维交互作用中逐步成形的,二者难以割裂。
总之,若将“科学”理解为“为生存服务的各种实践性技术与对自然经验的总结”,它的确可以说比“系统哲学”更早出现;但若把“哲学”理解为“对世界、存在、知识、方法论的理性化、体系化思辨”,它与“更具理论性的科学”在古代往往同源,并且在历史上的大部分时间里互相交融。许多现代科学的奠基者本身就是“自然哲学家”。因此,与其说“哲学不可能比科学更早”,不如说在古代文明的早期,实用技术与思想反思本就紧密地交织在一起;随着社会和知识结构发展,才逐步形成今日所见的‘哲学’与‘科学’。这是一个漫长而复杂的历史演化过程,而不是一个简单的“谁先谁后、谁能孕育谁”的二元式关系。